唇纹轶事

“天捻一带疏朗雪,除尽倥偬两丈尘。”

脱臼。

胥宣色刚下班,从酒吧里走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打燃火机,尚烧着火簇在手指间行驶了一个漂亮的往返,夜风如冷水入喉刺鼻,比尼古丁更成瘾。他看见路灯高悬的光像掷入白昼的一瞬花火,太阳领班的旗帜猎猎欲亮相,但它已经消失了,一干二净。

他点燃一支烟,眉峰化作淡淡的迷惘懈怠下来,两只眼睛却紧迫地呻吟,浓重的灰隔离与世界和解的念想,徒留烟草消融的声音让他暴躁。吱呀吱呀,把他切开,作为一只搁浅的虾,肉粉色的结缔组织靡丽地绽裂,接触沙子就变成土灰,银刀经过的地方溢出钴蓝色的磷光,欠奉一笔清水就叙述天空。

离群的火星蹦到他手腕上,胥宣色深深地将烟草的朽色吸入肺,嘴唇像风化的白色巨岩石像,没有一刻是不在破碎掉落,把灵魂剥离出去。眨眼的痛楚激发了眼睑的开脱理论,他更想开拓,试试自己脊骨离弦的距离,试试自己和制度法则的偏离。

错视是指生理性的错觉,可能这个记忆点也是错误,他想打开浏览器再看一眼,却又视人生的几秒钟为徒劳,徒劳的手指抽搐,徒劳的机械作业。虹膜也被复制粘贴,是想反色质疑自己的正确性,咬破舌尖狠狠地啐它一口,结果是鲜红色。

他猛烈地呛咳,伸手想丈量日晕的温度,但是只是手腕脱臼了。


上一篇 下一篇
评论
热度(3)
©唇纹轶事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