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纹轶事

“天捻一带疏朗雪,除尽倥偬两丈尘。”

Ann·Von·Aloysius.

       安约莫是站在迷障里也不会目眩的,却不听不看不说,耳目清明的时候自我蒙蔽,冷漠而热血。


       他长相可称之为俊美,美的意思要少些,两道长眉入鬓,像园丁手下裁了枯萎的花苞的蔷薇枝,被火柴燎烤起的一枝焦黑色,很有些雅致,死去的花也能谱成诗。高鼻梁,深眼窝,棱角分明,像执刀的天平。雨季的时候立在屋檐下头,水光扑簌进去,消融成一圈圈日晕。长睫毛被潮气捋成一绺一绺,鲜红的眼睛大概是水面上幢幢一点夕阳,厚重又鲜明,图一个干净,坦然地撂在日光下头,山海动荡。


       但怎么说,不敢去吻他,怕触暗礁。


       占尽急景凋年匆匆的深情,双手捂住了鼻息喘出的一口烟,急促地笑笑,不知何年何月地倒下去,在颠覆中安详。脸上是不显山也不露水,怀念耳目不清的时候,让他去爱一爱过去式,红瓦上影影绰绰的爬山虎拢住了鲜活就舍不得放手,在巷口嗅傍晚天明的一尾炊烟,想念雪光一片片瓦解头顶的蔚蓝。现在只能眺望翠绿的梧桐枝从肋骨里流出来,肺腑淌进眼眶里,苦得要落泪。


       用年轻作本钱和人生博弈,又有什么要紧,先抛掷十光年的长度,也不过是五分钟的一段烟灰。他大概是浸淫在生意场里头的一截雪松,没办法成活,时刻根基撼动,怕是养分都得自给。但总归是清澈,眼神明亮,像湖水上极盛的天光,三江源的雪盲里咳血,攥住一只手腕去探索它的脉络,蕴藏生死一线的力量。


       平时把长发束在脑后,用母亲送的红丝带,站在斜阳下被黄昏沉沉地坠住了,眼神有点莫名其妙的迷惘,也就随便看一看,转过头悠悠地吊着步子向前走,吃饱后散步消食,就是个普通人的故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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